小英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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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可以安静如鸡寂寞如雪

其他:慢慢补充,无意外也是随便

【朱白】是白色的(一)

一、

1、

“龙哥。“

“嗯?”

“你好像瘦了。”白宇说.

朱一龙无语,他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,“你连按都没按一下,怎么就知道我瘦了。”

“跟你这么熟,闻都能闻出来了。“白宇笑着说,他坐在按摩房的角落翘着二郎腿喝饮料。“你没听说过嘛?盲人的嗅觉是最好的。“

“没听说过。“朱一龙说,他吐槽他,“你以前还说盲人的听力是最好的。”

“那也确实是好嘛。”白宇说,“除了眼神不好,哪里都好。”他笑眯眯地说。

他做侧耳倾听状,“我能听出你今天穿了新的衬衫。”他稍微歪头思考了下,“我还能听出是什么牌子的,是那个A打头的潮牌对不对,你发达了吗龙哥,当群演这么赚钱的?还是准备去相亲?穿这么帅来按摩有点大可不必吧?”

朱一龙听他胡扯,慢慢地扯过衬衫穿上,沉默地端详着白宇。

作为一个盲人按摩师,白宇长得未免有些超纲,很白也很有型,笑起来甚至有点点桃花眼,但他盲了很久了,眼睛看向哪里都没有焦点,这让他整个人显得总是有些懵懂和无助,即便此时狡猾兮兮地胡说八道,也只是让朱一龙觉得好笑。

 “我来这里好几年了,哪次按摩了啊。”朱一龙说,“每次叫你来,你也不动手。”

确实,已经好几年了,只要朱一龙回这个小镇,就会来这家按摩小店,他总是预约白宇的钟,然后聊天或者睡觉,却不用白宇按摩,他睡眠不好,但在这个毫无天光的按摩房里总是睡得天昏地暗,白宇喜欢和他说话,说的都是废话,朱一龙觉得,但半睡半醒间也总能听个大概,不知何故都记在了心里。

白宇不是天生盲,却天生运气不好,这个小镇20多年前发生了一场清晨抢劫案,父亲送他上幼儿园做早班值日生,结果刚好路过劫匪逃亡,撞死了父亲,父亲临死前护住了儿子。

白宇活下来了,脑袋却在意外中受了伤,家里3-8岁这几年慢慢就盲了,他经常说:幸好有点记忆,要不然自己姓白,都不知道白色什么样子。

明明看不到,他却老说自己最喜欢白色,甚至说在记忆中山顶的暮色晨光都是白色的,可能是这个镇边清晨总是雾气蒙蒙所致吧。

白宇小朱一龙两岁,正是做小帅哥的年纪,却只能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按摩房里打工,他父母早亡,童年过得颠沛流离,因为眼盲还总被同龄孩子欺负,照理说是命运悲惨,但他像个野生的中华田园猫一般,顽强地长大了,不仅长大还长得很高大,性格一览无余般地活泼,和他所经历的事情不成正比,和朱一龙的性格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沉默寡言的朱一龙在白宇口吐莲花的絮絮叨叨中,穿好了衣服和鞋子。

“你今天几点收工?”朱一龙问。

“我今天是夜班,要到午夜了。”白宇说,“怎么要等我下班吗?”

“嗯,可以。”朱一龙说,“我去陈婶那里买个馄饨,然后等你下班送你回去。”

“唉。”白宇夸张地叹了口气,“这么体贴吗我龙哥。可是你每次一走就是好几个月,回来几天有什么用呢?你不在我还不是一个人摸黑下班回家。”

朱一龙愣了下,他这些年,每年总有几个月在外省打工,做一些群演武替的工作,只赚工钱不花钱,然后带着钱回家乡小镇,在这里帮人干干体力活,度过冬天和春节,冬天太冷了,小镇小,出门干活也冻不着,更何况春节总要在家乡,毕竟他和白宇都没有亲人了,相约过冬过年已经是最低的要求了。

“不是回来几天,我这次回来待几个月呢。”朱一龙说,“宁叔这阵子出差,特意嘱咐我回来照顾你下,他老说,冬天你这个小按摩店太冷,容易感冒。”

确实,但每次他来,房间里总是暖烘烘的,白宇总是拍胸脯揽功:还不是我知道你回来,提前开了一上午的空调。

 

2、

朱一龙坐在陈婶的铺子前抽烟,等着陈婶的馄饨,陈婶非说,给他和白宇的馄饨要自己亲自包了下锅,让朱一龙在外面坐着等等。

尽管他很想说“大可不必”,但陈婶说着哎哟好久不见要好好给你做一顿,热情的模样实在让人盛情难却,于是他便坐在路边摊的小板凳上抽烟发呆,反正离白宇下班还有一阵子呢。

他慢慢地抽了口烟,闻了闻手上的味道,有那种中药和精油的味道,是白宇留下来的,因为刚从按摩店出来时候,他让白宇摸了摸自己,摸了脸、身体,也摸了衬衫,和盲人做朋友就是这样,用手才能完成“好久不见”的打量。

读书时代十几岁,两个大小伙子刚刚做朋友,白宇突然提出要摸摸他,把他吓得不轻,后来才明白,这是盲人最大的诚意,他们会通过摸脸和身体,判断出你的样子、身高、体重,而且90%的准确,像久久端详一个人似的,于是在久久的触摸后,白宇赞叹说:“还真别说,摸起来,你长得很帅。”

后来两个人也就养成了默契,每隔一阵子,白宇都要提出来摸一摸他的脸和骨骼,判断他现在又长成什么样了,朱一龙从小长得帅而不自知,反倒没什么偶像包袱,但不知为啥,每次白宇摸他前,他总有些紧张屏气凝神,挺起胸肌,生怕败了自己在盲人眼中的帅哥形象。

再后来,就是如今了,如今,他春夏秋总是在外打工,只有冬天才回来,他们每天通一通语音聊聊

白宇说:“龙哥,你果然瘦了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但你还是这么帅。”他的手拂过他的睫毛,“真的,你是我摸过最帅的人。”

朱一龙看着他无声地笑了笑,对方马上说:“你笑什么?”

“没什么,摸完了吗?”

“摸完了。”白宇说,“你的衬衫确实不错,材质也好,干嘛穿这么好来盲人按摩店呢,给谁看呢?谁看得到呢?再说,买这么贵的衣服穿,不像你的风格啊,难道我龙哥这是铁树开花要相亲了?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朱一龙无语,“怎么今天跟我这衬衫过不去了?”他叹了口气,窸窸窣窣地把巨大的购物袋放在白宇旁边,“我也买了一件给你,还有一件羽绒服,都是这个牌子的,你说质量好那就是真好,下班记得穿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白宇看不到自己,也看不到朱一龙,但朱一龙看着他表情有些微妙,居然没有耍机灵的马上接话,而是有了几秒钟的张口结舌,朱一龙可以把他理解为“有点小感动”,大概几秒后,白宇才说,“我看不到,就骗我和你穿情侣装,呵,我才不穿。”

“那你随意。”朱一龙摊摊手说,“我去买馄饨,12点来接你收工。”

白宇点点头,摸了摸手上购物袋里的衣服,说:“嗯。一会儿见。”

 

朱一龙把第三根烟灭掉,陈婶的馄饨刚好出锅打包好了,放在他面前,陈婶说着哎呀小朱这个烟瘾越来越大了啊,做演员辛苦的吧,啥时候能看你上电视啊?朱一龙想说:我也不是演员,我就是替身+群演+武行而已。不过想必陈婶也并不在意,他只好说:快了,等下个片上映,我请陈婶去看。

陈婶开心的笑,用围裙擦手,“不用不用,陈婶得去支持你。”

“谢谢陈婶。”

“去接小白下班吗?”陈婶又问。

“嗯。”

“唉,小白最近不容易……”陈婶说,“你们老干爹出外勤,没人照顾他,估计在按摩店也没法按点吃饭,你回来就好,老不回来,你们哥俩都让人不放心。”

朱一龙点点头,留了一根烟的时间听陈婶絮叨了几分钟,什么这镇子今年也不太平了,来了一些外地的生意人,挤兑着当地小本经营难做,还老是打打杀杀的;他们的干爹老宁一把年纪了,还当自己是年轻人似的冲在一线当警察,也没空照顾小白,小白那个小按摩店,鱼龙混杂的肯定没少挨欺负。

朱一龙默默抽烟,听陈婶絮叨,这些年他经常出门在外,家乡总是在变,即便是这座无名小镇,也是日新月异地变,和外面的城市似乎差不多了,他总想逃离家乡,但却也总被家乡的亲人绊住,白宇还在这里,他就总得回来,他需要他的照顾才能活下去,这是朱一龙从少年时代就树立的责任感。

上学时,他被干爹勒令必须天天骑车送白宇到盲人学校门口,再飞车回自己学校上课或者逃课,他朋友都在这所正常学校里,但业余的一大部分时间,是要分给白宇的,接送盲人上小学是他少年时代雷打不动的任务。

开始他有些不耐烦,觉得接送瞎子真是麻烦,有这时间不如玩游戏打篮球或者坐在街头看女同学也好。

他不怎么和白宇说话,白宇也有些怕他,两个人表现出的是同一种高冷。

每天早晨,收养了他们的警察老宁会拎着两份豆浆和油条,挂在朱一龙的车把上,让他们带到各自的早课上去吃,有时候朱一龙送他送得急,会忘了把早饭给他就飞驰而走,到了学校才发现,但白宇从来不说什么。

后来一次,干爹老宁外出出差,他想耍奸偷懒,趁着浮生半日闲去玩,于是没送白宇上学,便约了同学去打早场篮球,打了酣畅淋漓流了很多汗,天公却丢下倾盆大雨,一伙少年躲在屋檐底下擦汗避雨,想着好好的夏日打球清晨就浪费了。

朱一龙却看到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身影,在瓢泼大雨中慢慢地、艰难地挪动,走得近了能辨认出是用盲杖走路的白宇,他一个人沿着小镇的街走着,摸到了朱一龙的学校门口,朱一龙远远地看他停在传达室处,似乎和门卫说了句什么,便从雨衣里掏出一个口袋放下,里面是一杯豆浆和油条。

等朱一龙追过去的时候,白宇又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到雨里,继续向自己学校出发,放在传达室桌上的豆浆杯还冒着热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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